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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仅有故事而已。

埃尔梅罗二世书信 四

18.3.2006  圣堂教会 冬木

阿契波尔特小姐,

在此我将寄送魔术协会的报告书附于信后。当然,我隐藏了一些事实——虽然我知道这些事实也许不能完全隐瞒于魔术协会,但是我希望能够尽量让它们远离协会的那些贪婪之人。具体的情况不适合在书信里谈论。我着急写这封信只是想要请您出面(或者选择您信赖之人代为出面)购买一批藏书。由于战后善后处理的缘故,实质上失去了后嗣魔术师的间桐家决定出卖全部的藏书。这些藏书——不用我提醒,您也应该想到其中的价值,这对于阿契波尔特无疑是有益的。如果您能够展现您的慷慨,我相信阿契波尔特家将会在未来获得有力的盟友,毕竟远坂家的年轻家主(正是她目前出面代为处理间桐家的后续事宜),无疑将成为一名杰出的魔术师。

静候佳音。

 

埃尔梅罗二世

*             *            *

未寄出信件 之十

 

你会相信圣杯战争结束了吗?

我在这个问题上的感受极其奇怪。一方面,理智告诉我它确实结束了。另一方面,我又总觉得仍然有遗下的什么——就好像我所见到的那个巨大的空洞中仍然孕育着某些东西。

我应该庆幸它的结束。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失去了太多的生命——无论是领受命运的魔术师,还是无辜卷入的路人。如果能有生存下来的机会,谁会拒绝它呢?哪怕要以惨痛的代价去换取也好。

我是在卫宫家的大宅里见到远坂凛的。她还很年轻,比我参加圣杯战争之时还要年轻,但是她确实是我难以比肩的魔术师。走进卫宫家的大宅让我感到一阵异样:我还记得五年前我是如何在这里吃闭门羹的。她显得很疲惫——经历过战争之后很难不令人感到疲惫。一开始我们无法信任彼此,大概没有一个魔术师会对魔术协会的派遣者怀有好印象。而且你想想,作为日本人却不知道秋叶原,这实在是太糟糕了不是吗。

但是事态正在变得严重。敷衍的言辞不可能让协会满意——因为一度观测到又消失的根源之涡,作为冬木市管理者的远坂必须到协会接受质询。这不是轻易能逃脱的问题。我告诉了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并试图让我们彼此更加开诚布公,但我最后没想到会是英雄王打开了话题。你能想象吗?当年我们曾经见到的金色英灵,在这十年之间一直存在于冬木,而且就留在言峰绮礼的教会之中。

知道这一点之后我在冬木教会里进行了彻底的探查:为了维持一个Servant,言峰绮礼的魔术程度显然不够。那里确实发现了一些人类的残骸,不过我没有通知远坂。她需要烦恼的事情恐怕已经太多了。

我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命运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间桐樱和仍然以那样的姿态沉睡着的卫宫士郎会迎来何种未来。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可以庆幸这一点,虽然这对逝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我或许可以确定的是,我恐怕再也没有见到你的机会了。

*             *            *

1.4.2006  时钟塔 伦敦

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先生,

这并不是一封愚人节的信件。我很“高兴”地听到你再次拒绝了答辩、以及没有通过索内斯教授的考试这两条新闻。如果你想以这作为我回到伦敦的礼物的话,这并不是个高明的玩笑。

请在明天下午三点来我的办公室。

 

你的导师,

埃尔梅罗二世

 

p.s.我不想多说什么。我相信你对韦弗利已经相当熟悉了。

*             *            *

2.4.2006 时钟塔 伦敦

埃斯卡尔德斯夫人,

请您谅解,我前一阵在日本出差,直到今天才回到伦敦。您的信中所指出的那些事实也让我感到吃惊。我本以为弗拉特今年会顺利毕业,因此我今天和他好好谈了一下。

我们也许应该注意到,虽然他的年龄和阅历有一定的局限,但是弗拉特确实已经是一位成熟的魔术师了。他所缺少的只不过是“毕业”这道程序而已,这道程序——如您所知——形式大于实质。如果弗拉特决定在时钟塔学习更多东西,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当然,他用以躲避毕业的方式是一种很不明智的方式。我已经和他谈论过,可以按照规定,将他的注册身份更改为埃尔梅罗学派的见习魔术师。这样的话,在他毕业的时候,他可以直接挑战王冠级魔术师的评定。如果您担心埃尔梅罗学派会阻碍他的天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向他提供的只是一个知识的基础,此外的所有课程都由他自由选择。

在此,我先谢谢您对我的理解和支持。

 

您真挚的,

埃尔梅罗二世

*             *            *

2.4.2006  山毛榉街 伦敦

亲爱的约翰和莎莉,

我必须对你们说声抱歉。我启程去日本之前忘记告诉你们一声,而之后——这看起来很像托词——我失去了写信的空闲。但是我现在好好地回来了,身体健康(除了长途客机带来的劳累),还带了一箱子的游戏(看看!)。回家之后,看到你们在门房留下的信——前后有三封——我本应该立刻回信,但是我还是想延迟到和弗拉特谈完之后。埃斯卡尔德斯夫人寄来了一封长信来声讨弗拉特的学习状况,包括他再一次拒绝参加答辩,以及又一次的挂科。我多少得为这样的状况负些责任:这半年我专注于处理圣杯战争的事情而疏忽了对他的关照。

但是我发现弗拉特做出这一切的决定都是因为他那过分旺盛的好奇心。目前为止,时钟塔提供了足够的资源和新鲜事物让他满足自己的好奇,比起按照母亲说的那样顺利毕业然后继承家业,他更想要维持目前的学生身份。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这样的感触。学生时代是一个人拥有的可能性最大之时——什么都敢做,而且觉得什么都能做到。有时候我会嫉妒学生时候的我自己:尽管不成熟,尽管愚蠢,却敢于去做那些现在的我裹足不前的事情。也许约翰你当年也是这样想的?总而言之,我充分理解了弗拉特的想法——尽管这和他母亲的希望背道而驰。我现在想办法让他成为见习魔术师,这样的话他可以在毕业的时候得到更高的评定,也希望这能够部分地缓解他母亲的忧虑。

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它彻底结束了。不会再有战争,尽管我们还是会为了达到根源而想出无数的手段、打开可以打开和不能打开的门扉——这有些可悲,却是我们的天性。

更详细的事情,当面的交谈恐怕比落在纸上的书信更为可靠。复活节的时候我一定会去你们那里叨扰。

感谢你们的来信。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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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2006  山毛榉街 伦敦

玛凯基夫人,

我很遗憾听到您先生的讣告。他是那么硬朗的人,我觉得他能够活到一百岁——但是天命难测。小时候我的祖母对我说,人的离去是因为上帝想念他了,所以才派天使下来接他——直到现在我也这样相信着。

我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给您写第一封正式的信。从在您家借宿的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们对我的厚待,那段日子太过美好和温暖,以至于我无法积攒起再度上门拜访的勇气,只敢远远地寄一些明信片给你们。现在想来这真是太愚蠢了。

之所以写这封信,是因为我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勇气,要在一周之后敲您家的门。希望您不至于因为悲痛把我拒之门外:毕竟,如果将一个人的悲痛分担出去,可以减去一半的沉重。

 

您真挚的,

韦伯·维尔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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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2006  山毛榉街 伦敦

远坂小姐,

这封信带给你的恐怕不是好消息。魔术协会认定远坂家对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出现的大规模失踪事件负有“管理者”的责任。(一向如此!)

我将于几天之后到达冬木,如果可能,我将和你详谈。这是一次私人旅行,所以你无需担心。匆匆,

 

埃尔梅罗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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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006  时钟塔 伦敦

爱德华·特纳先生,

谨以此信通知特纳先生,您已通过六月底的最终面试,并请在九月开学之前来到时钟塔降灵部学生办公室进行相应的注册手续。鄙人代表降灵部全体讲师向您致以真挚的祝贺。

欢迎您成为埃尔梅罗学派的见习魔术师。

 

你的导师,

埃尔梅罗二世

 

p.s.看来我们都应该感谢三年前那次考试作弊事件?你确实是个有天分的魔术师,特纳先生——你不该把天分用在歧路上。现在我们看到了结果,不是吗?

*             *            *

亲爱的A小姐[1],

 

真高兴看到您对月灵髓液的研究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过我还是非常不喜欢被从图书室移动到餐厅的这种方式!如果您是想要抗议我不和大家一起用餐的话,您赢了,我一定在接下来的每天都准时出席。所以,看在老天的份上,这样的事情请绝对不要再来一次!!!

p.s.听说有人晕车,听说有人晕水银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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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2006  山毛榉街 伦敦

我亲爱的费尔法克斯夫人[2],

我听到了那个消息——在上一封信里她吓了我一大跳:我从来没过她会那么混乱和无措(想想看,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未成年,而且独身一人处于那种环境!)

我可以想象小姐的心情。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应该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让她恢复到平日的镇定,只有请夫人你多多照顾她。这话本来是多余的——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正是您忠诚地守护在她的身边,才能使她像今天一样坚强。请您把这封信视作兄长式的傻话即可。

我会在周末前往庄园。

 

长久受到您照顾的,

韦伯

*             *            *

未寄出信件 之十一

 

又是研究室的大扫除。

也许你不应该招太多的学生,他们除了会调皮捣蛋之外还会督促你去完成不想完成的事情:比如扫除。好吧我承认我的办公桌是有点乱,但是它足够有序,至少我从来没弄丢过任何一份学生的作业……不过这次还是有些收获:两份之前的论文草稿(一份我还确实找了一阵子),某个游戏收藏版的说明书(天知道它怎么跑到这儿来的!),一页的拉丁文笔记,两三张朋友的明信片,几个学生的毕业留言……还有这些信。

弗拉特先找到了一封,我发现的同时立刻夺了过来,但我不知道他看了多少。这有点糟,要知道那小子的好奇心可不同旁人——我索性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自己收拾。

这真是奇怪。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却还是一直写信给你,即使你根本不可能看到。不、本来也不是为了给你看到而写的。它们的目的是为了提醒我要去哪儿、已经走了多远。

虽然,从现在来看,我似乎只前进了微小的距离。

 

还是说说圣杯战争的落幕吧。

出人意料的,圣杯战争最后的终幕成了一出滑稽戏。那场景可真够一瞧的,动用了三百人的大会议场,所有在协会里说得上话的人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弄到了席位,包括从一开始就虎视眈眈等着分一杯羹的魔术师,因为观测到根源之涡出现又消失而气急败坏的老学究们,还有那些迟了一步没赶上参加圣杯战争的其他贵族。看到远坂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会议室中心的感觉可不好受——就算之前已经将逃脱计划周全也一样。但是这种严肃紧张到荒谬的场景只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结束了:

“……不。弟子的不成材,我也要负上责任。”*

若无其事地这么说着的宝石翁,闲庭信步地走进了火药味儿一触即发的会议室。

“好吧。那么我就来收弟子。教授的名额是三人份。各部门,期待你们选出最有前途之人来。”*

瞬间会议的目的就变化了。不好意思当着魔法使的面前撕破脸,但是所有的魔术师已经蓄势待发地准备开始窝里斗了。

真是幸运:似乎是因为远坂达成了第二法的宝石剑,才引来了久已行踪成谜的宝石翁。当然,她所掌握的东西离真正的第二法还有段距离。不过,本来就不存在通过努力便可以到达“根源”方式。一开始存在在那里的,就是可以到达“根源”的人和没有办法到达“根源”的人;做过一次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资金就可以再度做出来——瞬间,远坂就成为了时钟塔的重要预订弟子。

……以后也许会遭到封印指定的命运呢,那小姑娘。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现在而言,一切算是顺利解决了。

这简单的结束让我有种长跑选手结束比赛之后的脱力感。如果有人和五年前的我说:圣杯战争将在五年后彻底结束,我一定会认为他在说天大的笑话。可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我甚至还没做什么努力——作为一名魔术师的我本来应该做的事情,却被这些还不是成熟的魔术师的孩子们做了。这是件好事——他们现在还能平安无事,这几乎已经是我们能够想象的最好结果了。留下的自责和焦虑、只是我自己需要跨过的障碍。

现在,我还是会经常梦到那片海洋——那片深蓝色的、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大海。有时候我能看见你的背影在我前面走着。但有时候你离得太远,我似乎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去。

为什么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成长起来。

每天这样想着,却又看到自己的界限;看到了界限的同时,又不甘于停留在这样的界限之内。

你也会这么想吗?

在遥望着天际线的时候,你会感到自己作为“人”而无法穷尽大地的局限吗?在不得不中断了远征而返回的时候,你也会感到这样的挫败吗?

不。

你不可能和我一样,因为你不会焦虑着自己的渺小,只会因为世界的广大而兴致勃勃地制定征服的路线。

……这些话真是太没出息了。

我一定会走到你身边的。

*             *            *

3.2.2007  山毛榉街 伦敦

巴泽特·马克雷密斯小姐,

我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拜访了你的居所,并把一些必要的工具收拾打包,下面我将拜托可靠的朋友将它们寄送到日本。

你的身份确实在时钟塔这边被注销了。我倒是认为你继续留在日本也不错,至少能够远离风暴的中心。相信这么多年来,协会的内幕你亦有所了解。而我不认为你——不认为任何人——注定去担任“封印指定执行”的工作。你的银行账号则有些麻烦,我暂时判定你的积蓄有可能回到了你的双亲手中。如果你需要我居中联系,我可以继续为你处理此事。

祝你在日本一切顺利。

 

你的朋友,

埃尔梅罗二世

*             *            *

17.3.2007  山毛榉街 伦敦

老约翰,

我真的不知道八卦已经传得那么远了。不,也许是我太低估了八卦的传播速度。但是,我所目击到的也只有最后一段:就是无礼的求婚者被水银团子开了三倍速运出阿契波尔特庄园这点——当时我还以为这是大小姐的某个练习项目,事实证明我天真了。战况据传“非常惨烈”。据当时在场的女仆而言,情况是这样的:

“噼噼啪啪————”

“轰————————”

“稀里哗啦——”

“哐其!!”

“咚啪咚啪咚啪。”

然后水银团子就滚出来了。

我完全照实描述,没有落下一个拟声词。从结果来看,豪华的会客室基本全毁,不过费尔法克斯夫人极其睿智地在骚动之前将全部值钱的东西换了出去。账单已经毫不客气地让韦弗利送了过去:我确保她好好地把账单送到了对方手上。(如果我一早知道来的会是这么个混球,我大概直接会让韦弗利把这家伙从庄园门口揍回去)

想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阿契波尔特”将成为在某种意义上令人畏惧的姓氏吧,说不定有一天我还得为大小姐的婚事而操心。这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费尔法克斯夫人已经准备用《绅士录》对我进行再教育了。

老天,我还不如去读希腊文!

 

因为人名而异常头疼的,

韦伯

 

p.s. 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幸灾乐祸,约翰你现在确实没有这种困扰,不过等到露维娅再大一点的话……说真的,我希望她们都能找到好人家,最好是自由恋爱的那种,但是贵族和名门好像对“爱情”两个字并不信任。安排的婚姻会更为理想吗?如果露维娅在时钟塔遇到了合适的人,艾德费尔特家会反对吗?

你看,我现在简直就像是女儿到了青春期的父亲!

*             *            *

20.4.2007  时钟塔 伦敦

远坂小姐,

欢迎来到伦敦,希望这里的天气不至让你感到过分不适。在我的印象中,冬木的冬天有着相似的阴冷,但其他季节绝没有伦敦这样变化无常。(看吧,用天气作为招呼的开始——根深蒂固的国民性,不是吗?)

我之前就曾经说过,我无法指导你,但是可以给你写推荐信——我现在也仍然是这个意见。不过你已经拥有了超越时钟塔大多数讲师的成就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近魔法。在这个层面上,恐怕没有人能够指导你。即使如此,在这里仍然有太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你也许会对宝石学部哈德尔先生的研究感兴趣,詹姆斯先生开设的高级课程也值得一听。你已经看到了时钟塔这个机构最糟糕的一面,这也许不是件坏事,至少你之后看到的一切,都不会更差了。

无论怎样,欢迎你来到时钟塔。

 

埃尔梅罗二世

*             *            *

20.9.2007  时钟塔 伦敦

亲爱的A小姐,

我真的不知道您从哪儿听到这些事情的。也许我该好好问问弗拉特——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暑假的时候跑到庄园去了。但是再怎么说,把《时钟塔内部消息》这种八卦杂志也带去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您到底为什么会对这种传言感兴趣,我真是觉得无法理解。

总之,埃尔梅罗学派的学生数目增多绝对是件好事,但是——这不代表任何时候都是和平的。来自日本的远坂小姐和露维娅·艾德费尔特似乎从见面开始就结下了孽缘,宿舍管理员据说被她们的争执吓得不轻——老天保佑,为什么艾德费尔特家会致力于把魔术师(无论男女)培养成无级别摔跤的好手?!一开始我对这种传言置若罔闻的我,不明智地将两人同时列入了邀请名单:这是真正的灾难。为什么一场下午茶会演变成将半个研究室炸掉的恶性事件?——天知道我本来还担心弗拉特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来?!往好处想,这些未来的魔术师能够和埃尔梅罗学派关系密切是件好事——但是一想到我要给索非亚利打的那些报告我就觉得手指抽筋儿。有几个同事在午餐的时候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幸好不是召唤事故。

……去他X的召唤事故。

 

W

*             *            *

12.12.2007  山毛榉街 伦敦

玛凯基夫人,

祝您圣诞快乐!我收到了您的包裹:桌巾很好看,放在我凌乱的家里简直是损耗了它的价值,为了这个桌巾我好好地把桌子清理了一遍。由于总在实验室的缘故我似乎总是错过您的电话,我深刻地感到了电话答录机的价值。哦,我大概想到您会说什么:不要总是呆在实验室,要有自己的生活。您看,我可是把您的话好好记住了。

不知道您是否会喜欢这份圣诞礼物。我希望它能够抵御冬木冬天的湿冷:我经历过那滋味,虽然比伦敦舒适仍是不太好受。亚历克斯先生仍然在旅行——他似乎决定要以摄影记者和旅行家为志业了。他让我替他问候您。

MerryXmas!

 

您的,

韦伯

*             *            *

未寄出信件 之十二

 

日子过得真快。等我反应过来,远坂和露维娅已经入学快要一年了,特纳开始准备他的答辩课题,弗拉特这小子似乎也开始认真地研究着什么了。阿契波尔特小姐严拒了我们为她婚事而操心的举动,并决定也要进入时钟塔来看看。想想看,游戏主机都已经更新换代,连提督大战略VI都转移阵地到了新主机上——

日子过得真快,太快了。

现在我有了很多学生。你应该听听我的那些称号——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是阿契波尔特小姐告诉我的。我可以自满于做一个成功的老师:如果这是我想要的。

有时候我试图站在你所熟识的“韦伯·维尔维特”的角度上去观察自己。很多东西没变,但也有一些东西无可逆转地改变了。我变得焦虑、阴沉、总是皱着眉头,像是被伦敦的阴沉浸到了骨子里。我开始害怕把梦想和誓言说出口,因为一旦说了,就似乎消减了当年的那份辉光。这种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成长?——抑或,我只是在焦虑梦想和自己的距离。

说太多次的东西好像就没办法成真。

寒假的时候我做了长长的旅行。这么久之后我第一次觉得我可以踏上过去马其顿的土地。我无数次地研读过那些地图、历史和传记,但是真正上路的时候我依然只带了一本伊利亚特。我知道我大概很少能真正地看见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去。拜占庭的风格已经笼罩了这块土地,太多的战争和分别早已经磨灭了最初的辉煌。我行走在红色屋顶白色墙壁的城市中间,像是走在一个并不真实的梦境里,或者是一个游子回到了离别太久已经面目全非的故乡。

在爱琴海边,我听上了年纪的老人讲过海中水鬼的故事。他们会在黎明前的深黯之刻出现在打着瞌睡的水手面前,问着“伟大的亚历山大今在何方?”而那时候你只需回答:“亚历山大依然在世,依然在位。”

我想去寻找这个声音,但是我害怕——这真是丢脸——我会像个孩子那样泣不成声。

到了最后,我只是在试图重复你的道路,就像信仰坚定的教徒想要履及苦路一般。

 

玛凯基夫人总是会在电话里问起你。你看——这正是我恐惧的。我根本不愿意说你离开了或者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在我的描述下,你成了一个居无定所地追逐着远方的男人,摄影师,旅行家,偶尔会捎来一点儿纪念品,回伦敦的时机神出鬼没。“哦他一定会想要来探望您的,但是他的工作太忙——时间又不定,您知道的。”

有时候我觉得老人知道我在说谎,可是在这个话题上我没办法。

再怎么说——你并不是“消失”了,你也并没有死亡的概念。就算再也见不到了——你也在我所触及不到的彼端好好地生活着不是吗。在这个意义上,我并不是全然在说谎。

啊啊。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在短暂的时刻里,在自己编制的谎言之网里,我真的相信着有一天你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这念头有些可笑——但是你一定会爽朗地笑着,跟我说“小子,好久不见”——就仿佛你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儿忽然回来那样。


[1] 此信为一封手书短柬,来自阿契波尔特家的信笺,按时间推算,应为埃尔梅罗二世暑期借宿于阿契波尔特家所写。

 

[2]爱米莉·费尔法克斯是当年阿契波尔特家的管家。据研究,此时阿契波尔特家家主面临着某一贵族(具体不详)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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