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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仅有故事而已。

埃尔梅罗二世书信 二

3.2.2000  时钟塔 伦敦

尊敬的索非亚利先生,

收到您前日来信。感谢您从中斡旋使我得以参加今年四月的最终答辩。对于一名没有导师的学生而言,学科主任的善意无疑是最重要的。很高兴您能摒弃对埃尔梅罗学派一直以来的成见。随信将论文附上。

颂学祺。

 

韦伯·维尔维特

*             *            *

18.2.2000  时钟塔 伦敦

阿契波尔特小姐,

随信附上《凯奈斯阁下秘术大全》的样书。另外,我将在今年四月参加最终答辩。索非亚利先生一反常态地没有过多刁难,反而还帮我解决了没有导师带来的一系列手续问题。您对此有何见解?亦或是阿契波尔特家和索非亚利家已经达成某种和解?

等待您的回信。

祝安好。

 

您真挚的,

韦伯·维尔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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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000  橡树街 伦敦

老约翰,

我真遗憾今天的答辩不是公开的,这样我就可以邀请你来一起观赏老索菲的变脸绝技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着急让某个学生毕业的教授,甚至我还没讲解完韦弗利的构造——当然更来不及隐瞒她身上的那点小缺陷——索非亚利就迫不及待地给出了赞许的评价。如果说之前我还曾对他的想法摸不着头脑的话,现在我可再明白不过了。通过最终辩论但驳回留校申请,这样就彻底剥夺了埃尔梅罗在时钟塔的地位。“一个在时钟塔没有办公室的贵族不是贵族”——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句俗语。

总而言之,我的答辩比料想中更轻松地通过了。按照惯例,毕业生的留校申请将在答辩上当场讨论——开头理应是由导师提出,不过我没有导师,之前我特地拜托了勒南先生。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斯特劳斯先生——就是那位总是带新人魔术理论课的教授——清了清嗓子,说:“那么,我们是否现在应该讨论一下维尔维特先生的留校问题了?就我而言,他在担任我的助教时表现优异,完全可以留校承担进一步的教学工作。”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老索菲的脸瞬间就沉下去了:“虽然如此,我们科最近并不缺乏年轻讲师——”

“明明是上个月才跳槽了两个。”

见习魔术师群里,有人偷偷在下面说。这句话声音不大,理论上传不到教授席那边,但是老索菲显然听见了——证据是他的脸瞬间变青了。

“怎么会呢,”斯特劳斯先生坚持着,“我觉得魔术理论讲座完全可以接纳新的讲师。在现在的招生规模下,一名讲师有点少了。”

老索菲立刻转向了年资尚浅的两位讲师。但是这两位完全是实践派的,而且带新生的魔术理论绝对是一件苦差,因此他们极其婉转但却坚定地表达了拒绝。而斯特劳斯先生此时火上加油:“有了新进讲师的话,这样我也能安心地进行我的休假年了。”

老索菲这次变红了。一直没有发话的勒南先生出来打了圆场:“无论是从我们的人员安排上考量,还是从维尔维特先生自身的水平来考量,这份留校申请都值得好好对待。那么、诸位教授,我们来进行表决吧?”

结果是通过了。当然,你不可能指望老索菲突然变得友好起来——他像石头一样硬邦邦一语不发地坐到最后。答辩结束后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连一眼也没看我。

刚一接受工作就已经得罪了顶头上司这件事——还是挺有趣的。

总之,我现在得到了助理讲师的头衔。可以预见,我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拿着这份微薄的薪水。相对的,埃尔梅罗得以留在时钟塔。这应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抱歉这是一封过于啰嗦的信。不过,我知道你们都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好消息,因此也就放任它变长了。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帮助——有点矫情,但是我必须得这么说。也拥抱你家的小公主。下次我会再带韦弗利去看她。

 

韦伯

 

p.s.韦弗利也向你们致意!她盯着我一直到我添上这行字才离开!

*             *            *

未寄出信件 之四

 

我在三天前离开了伦敦。这差不多是伦敦一年中最宜人的季节,我可以守在阁楼里连着打三天游戏并靠中餐外卖度日——你知道提督的大战略V发行了吗?但是,我收到了一封信——它打断了我难得的假期计划,让我拎起箱子直奔火车站来到苏格兰的荒原。

这是阿契波尔特小姐在社交界的debut——见鬼的来自于法语的单词和这见鬼的来自法国的礼仪,这一切都不曾和身为一介穷学生的韦伯·维尔维特沾过半点关系。看过阿契波尔特家的宴会,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是否真的已经迈入了新千年。

也许这么说太过偏颇。大不列颠本来就是个守旧的国家,而且魔术师则是更加不知时间变迁的人种。那刺激着我去参加圣杯战争的最初的动因——不正是那压制了我那自负的、名为“传统”和“血统”的魔术师精英的骄傲吗?就算现在确知了世代积累的魔术刻印的力量,就算已经明白自己并不是所谓的“天才”,我也依然不愿意屈服于这近似于注定的现实。我要成为大魔术师——不再是为了反驳别人的意见或者盲目地自大,而是为了实践对你的承诺。

通向根源和真理的道路,从来不是只为了少数人而存在。

当然,这种话对于现在也只是菜鸟魔术师的我而言,算是足够不知轻重了。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不会笑话我,那应该就是你了。肯去追求“遥不可及的荣誉”才是你的时代做人的基本原则——直到今天,我一刻也不曾忘记那天在书店里的对话。那时候的我确实是傻瓜——现在的我也没能聪明多少。比如说我现在还在梦想着这样的事情:如果能和你生活在一个时代,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和你去追寻无尽之海。

不,这只是愚蠢的念头而已。因为我的战场就在这里。

……好像莫名其妙地又沉重了起来。说点有趣的事情,我在阿契波尔特家的藏书室发现了些有趣的旧书,讲述是你的时代的事情。这些老古董可不是我的工资买得起的——于是我一从宴会上逃走就跑去藏书室。现在我的古希腊语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我把中学的课本重新捡起来了,市面上也有不少的古典学相关的著作和教材。我的助理第一次看到这些书还以为我要转向古代魔文的研究。当我解释这是我个人的小爱好的时候,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并说打游戏都比这正常多了。

我可不知道。对魔术师而言无论是电玩和古代文字都足够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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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南先生[1],

昨天和您的谈话让我万分震惊。您的话让我注意到了很多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如果可以,您能不能抽出一个下午,我想继续请教您关于那次战争的问题。我知道再次谈论那段过去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不断追问也足以令人感到扫兴。但是关于圣杯战争,大部分的真相仍然隐藏在幕后。

我相信您一定比我知道得更多。

 

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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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2000  时钟塔 伦敦

阿契波尔特小姐,

请原谅我在匆忙之中写下了这封短信。我想知道,阿契波尔特家是否还存有关于当年圣杯战争参战的其他Master的资料。在当年的战争中仍然遗留着大量被隐瞒的真相,我将于周末拜访庄园,并和您详谈这一问题。

 

韦伯·维尔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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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000  时钟塔 伦敦

约翰,

我真抱歉我没办法按之前说好的那样去你家拜访。今年夏天我必须去日本一趟,而且归期不定。请向莎莉转达我的歉意,还有代我拥抱小公主。

匆匆,

 

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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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2000  民宿八云 冬木

卫宫切嗣先生,

突然写信给您,可能会使您感到茫然不解。但是我相信我的名字已经足够使您回忆起将近五年前的那场战争。在那场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一天会回到冬木。但直到今年春天,我才从时钟塔的一位导师口中听到了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轶闻。对于我们这种外来的参加者而言,圣杯战争的真相一直都被隐藏着——他所看到的圣杯战争似乎和我所见到的圣杯战争迥然不同。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后,我现在隐约有了一些推测,不过我觉得和您谈谈似乎是必要之事。

请您原谅我的冒昧。之所以没有直接登门拜访,是因为我相信这样能够避免一些误会。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您的回信。

 

韦伯·维尔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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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00  民宿八云 冬木

阿尔伯特,

我一回到八云就看到了你寄来的包裹。非常感谢,虽然我本意是想让你帮我把它寄回时钟塔的。秋叶原确实是很厉害的地方,以前完全没想到!估计你决定把分部设在那里的时候,协会里的老家伙也只能感到一头雾水吧。

下次有机会还会去打扰的。

 

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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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2000  民宿八云 冬木

勒南先生,

忽然在民宿的前台收到您的信,让我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我很快就了解了您的心情。对于这片土地和在短暂的时间内所发生的战争——只要是经历过,无论之后去到哪里、完成什么都很难忘怀。

对于您所关心的调查结果——我这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振奋人心的结论。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存活者仅有三人,隶属于圣堂教会的代行者、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艾因兹贝伦的背叛者卫宫切嗣,以及不成器的我。作为魔术师,我认为没有办法从言峰这名教会成员口中得到相关的讯息,而且他也是最早退场的Master之一。而隐居在冬木的卫宫切嗣恰好出门在外,听他的儿子说他夏天过去之前都不会回来。我将坚持在此等待至最后一刻,不过我怀疑我没有办法见到他。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结果是诡异的。和第三次因为圣杯之器破裂而被迫中止的战争不同,理论上七人中的胜利者已经决出,结果却演变成夺取五百条生命的火灾。当年决战的场地现在已经变成了纪念公园,当我踏上人迹罕至的林荫小路时,仍然能感觉到积累在彼处的怨念。五年前的战争终幕究竟是如何落下的,如果不找到当事人加以确认的话,恐怕就要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特地返回昔日的战场,只能得到这样有限的消息,我深感惭愧。更为具体的细节,我会在开学后和您当面详谈的。

 

您真挚的,

韦伯·维尔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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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2000  时钟塔 伦敦

亲爱的老约翰,

很高兴你们喜欢我从日本带回来的手信。给小公主的东西是特别让当地的行家推荐过的,据说是最近最流行的机型,不过你可要看着她点儿别玩坏了眼睛。莎莉问起日本的饮食:平心而论,那确实不错,除了实在无法填满英国胃。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靠着每天那么一点食物生存下来的。而且我惊讶地发现我的日语水平没有“退步”——考虑到我之前那可怜的日语水平!看来我还有很大的进步余地呢。

第一年在时钟塔做老师的感觉有点奇妙。说真的,我最开始还真有点手忙脚乱来着,幸好很快就上了轨道。现在我已经不会再因为第二天要讲课而紧张得手脚冰凉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学生的观感里会是怎样,也许会是个过分严厉的老师?

最后,我必须惭愧地承认,你上一封信里最后要求让我有点儿为难。作为一个完全的新进讲师,我恐怕我帮不了你那位外甥太多忙,更何况他是埃斯卡尔德斯家这一代的希望之星。当然,如果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的办公室现在在降灵科地下一层,门口有门牌,周一到周五下午均是开放时间

随信附上科里这一季的订货单。勒南先生对你提供的材料十分满意。

 

你的朋友,

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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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2000  时钟塔 伦敦

阿契波尔特小姐,

我已收到您的邀请函。圣诞舞会我将按时出席。

夏天的时候我确实离开了较长的时间,如果这给您造成困扰,我在此送上我迟到的歉意。我确实不理解您所提到的那些邀请的重要性,因为维尔维特家只是延续了三代的平庸魔术师之家——这一点您早已知道,不是吗?

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帮助阿契波尔特家。事实上我已经和埃尔梅罗学派紧密相关了。请您不用为此担心。

 

您真挚的,

韦伯·维尔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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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2000  橡树街 伦敦

德尔先生,

已经收到了您寄来的《亚历山大远征记》。这本由古希腊语、拉丁语和英语对译的版本深得我意。虽然是一本旧书,但其品相比您的描述还要好。感谢您帮我寻书的辛苦。之所以特地回函给您,是因为我将于圣诞节后搬家,新地址已附与信后。阅读您店里按季发送的图书目录是一件乐事,而我现在手头也更为宽裕了些,想必将成为一名更值得您如此用心对待的顾客。

祝您圣诞快乐。

 

韦伯·维尔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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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2000  橡树街 伦敦

卫宫切嗣先生,

这是我第二次写信给您。今年夏季的时候我曾经前往冬木拜访,并拜托了您的儿子留下口信。不知为何,至今未收到您的任何回信。也许我的要求让您感到过于为难,也许您无法信赖昔日战斗过的敌人——但是,对我而言,我只是渴求着知道五年前的真相。

请您相信我并无恶意。今年圣诞假期我本拟再度拜访,不过因为这边的事务耽搁而无法成行。如果可能,我将于二月前往冬木。希望到时能够与您会晤。

 

您真挚的,

韦伯·维尔维特

*             *           *

未寄出信件 之五

 

在察觉到之前,一年又要过去了。当我清理了所有学生的期中作业、教案草稿和会议摘要之后,我发现了这沓用了一半的信纸。它的边角已经变黄卷曲,似乎不是那么气派,但我相信你不会介意——考虑到你根本不会看到。

刚过去的冬天我第三次去了冬木,目的是找到卫宫切嗣,那个代替艾因兹贝伦出战的、Saber的真正Master。阿契波尔特小姐恼火地认为我的行为是去送死——根据阿契波尔特家的调查,那个男人使用了极其卑劣的手段夺取了凯奈斯·埃尔梅罗的生命。可是我没办法按捺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

这一切的开始,只是勒南先生的失言。他是降灵科的副主任,也是极其照顾我的一位老师。(开始我以为,他和凯奈斯先生也许有某种隐秘的交情——在时钟塔的争权夺势之中,这种程度的隐匿是极其自然的——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尊敬之情)圣诞节后返校的第一天,我带着从阿契波尔特家酒窖里挖出来的不错的威士忌去拜访他。然后我们都喝得有点多,以至于他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讲起了过去:作为其中一名Master的助手、参加了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过去。

我惊讶极了。不仅仅因为勒南先生曾经是圣杯战争参加者的事实,也因为他讲述的圣杯战争和我们所经历的战争就像两种东西。在冬木的“圣杯”——勒南先生说——是为了让魔术师达到“根源”所制造的、经历了数百年并朝向第三法前进的大型魔术。

第三法,其名为“HeavenFeel/天之杯”。传闻在遥远的往昔曾经实现过的,以“灵魂物质化”为目的的魔法。如果那种东西就是冬木市圣杯的正体的话,也许就可以解释将往昔的英灵召唤到现世之中的奇迹;但是,无论是怎样的魔法,都不具有实现愿望的功能。

在这一点上,所有的参与者都被欺骗了吗?

我没办法平静下来。我那无谓的愿望也就罢了,如果你的愿望也根本就不能实现的话——这一事实让我无法接受。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再危险也好,我也要用尽一切办法把他脑子里的真相倒出来。

夏天的时候对方并没有留在冬木。冬季再去的时候,男人已经去世了。

一无所获地回到伦敦,留给我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试图在图书馆的资料中找出哪怕最微小的线索。这是充满挫败的经历。时代越早,魔术师越是将“神秘”的保存看得比性命还重——现在我们真应该感谢时钟塔这和外界大学看齐的组织系统——当然,哪个时代都有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的家伙,可是比起“真实”,他们只注意自己的论述是否切合于自己的理论。

我感到了自己迈上了不可能战胜的战场。除了某个告诫着我不可放弃的直觉之外,这决定根本没有理性证据可以支持。对于新进讲师来说,这课题绝非理想,尤其是埃尔梅罗学派还处于争夺预算的风口浪尖之上。

无论怎样也好,我不会放弃。

*             *            *

3.11.2001  时钟塔 伦敦

约翰,

我完好无恙,连根头发都没有伤到。发生了实验意外的不是我,而是勒南先生。据他的学生说,当时勒南先生正在进行一项他准备已久的召唤,之后就发生了爆炸似的骚动——这在时钟塔不是那么少见的事情,只是这次程度太过严重。他的状态非常不好,即使有魔术刻印保护——我们也都知道魔术刻印不是万能的。

再次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会更加小心的。

 

韦伯

 

P.S.你的外甥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最近确实在时钟塔有了名气——只不过和他的天才完全相反。我觉得他多少遗传了你的拖延症。再这样下去他可没办法毕业。我会找他谈谈。

*             *            *

4.11.2001  时钟塔 伦敦

阿契波尔特小姐,

感谢您的慰问,我安然无恙,不知道传言为何会演变成这种情况,或许是因为遇到意外的勒南先生和我关系较近的缘故吧。请您放心,我离偿清这笔债务的期限还早。在那之前我不会轻易地让自己涉足险地。您或许忘记了,我身边还有韦弗利,她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一流好手。下次在您听到奇怪的流言之前,请您先想想她的英姿——我相信这足以减轻您的大部分担忧。

祝您身体健康。

 

您真挚的,

韦伯·维尔维特

*             *            *

未寄出信件 之六

 

尼曼·勒南在今天上午去世了。

在看到他的伤势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准备。他的胸部被整个洞穿了,他还能苟延残喘只是因为他的魔术刻印还在支持着他——想活下去的方法也许存在,勒南先生自己决定了死亡。

“这不是魔术师的选择。”我这样对他说。

“别人不明白,韦伯你也该明白。”勒南先生表情平静地对我说,“从六十年前开始——我就没办法成为一个单纯探寻根源的‘魔术师’。我的人生的全部,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而已。”

“说得就像你已经达成了目的似的。”

“没错。我达成了。”老人说出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答案,“那是我一生中,最接近‘魔法’的魔术了。”

我根本不敢相信。

没有冬木市的圣杯战争系统——这个男人是说,他在时钟塔召唤了英灵吗?

“当然不可能。”看破了我的表情,勒南先生解释着,“我召唤的东西,连‘从者’那等级都算不上的,只是单纯抱持着‘盖亚’侧恶意的屠戮机器。”

我的回答哽住了。我忽然明白——勒南先生在试图告诉我的事情。

那就是身为“魔术师”的界限。

再怎么思念也好,无法见到的、就是无法见到。

“不到半分钟——就开了这么大的洞。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饶人啊,她呀。”

“您这样就满足了吗?”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此生能够再一次见到那双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的话,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东西。既然许下这样的愿望,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老人冰冷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你和我很像,韦伯·维尔维特。我没有理由去阻止你——只是,不要那么着急。你还年轻。”

我根本无法找出言语来回答这位老人。这个用一辈子思念着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从者的男人。这个耗尽了所有的魔术研究只为了再次见到她的男人。他说错了。我并不像他——我没有他那种愚蠢到不顾一切的劲头。

我不知道为何他不去参加五年前的圣杯战争。这一答案,最终我也不可能找出来了,因为勒南先生在我最后一次去探望他的那天深夜离开了人世。

在死后我们会回归根源之涡吗?在那巨大的混沌和可能的集合之中,我们这些身为凡人的灵魂能窥见你们所在的彼侧吗?

将愿望寄托在不可测上是无意义的。——在写下这行字的时候,我深刻地对耗尽一切而获得了短暂的瞬间的男人感到了嫉妒。

*             *            *

图书馆N字开头书架的通信之一[2]

 

尼曼·勒南已经去世。我依照他的遗嘱,将此消息通知给您。

这封信将一如既往地放在图书馆N字开头的第三个书架顶层的深处。我遵照勒南先生的吩咐,将我在魔术研究中遇到的某个问题记录于此。

本人韦伯·维尔维特,师从埃尔梅罗学派,以人形化的月灵髓液为礼装。此一礼装的制作中,置入了降灵术的相关魔术,因此具有最低限度的自我认知。唯一的故障时,经常会认为自己是来自未来的杀手。此一故障机能不明。

 

P.S. 我不知道为什么勒南先生留下了这样的遗嘱。这蠢死了。但是我会将它留在那儿的——无论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1] 此封书信是一封手书短柬,在整理尼曼·勒南身后的遗留资料时被发现,并于第二版修订时编入——编者按

 

[2] 这些在图书馆书架上进行的书信来往,是埃尔梅罗二世生前书信中最为诡谲的部分。回信均写在了原来的信纸背面,时间相隔半年到数年。据传记作家推测,和其进行通信的是某个封印指定等级的魔术师(一说为魔法使),真正身份不明。埃尔梅罗二世妥善地保存下来的这些书信,是本书信集中最具魔术研究价值的部分。为了和本书的体例同一,编者将每封往来书信分开、按鉴定年代编入本书信集中,还望读者注意。——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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